“雅賄”風襲中國官場專家稱治理“雅賄”還需財產(chǎn)申報

　　雅賄又被稱為“優(yōu)雅式賄賂”，是行賄者為了討好附庸風雅的官員，適應賄賂新需求，而在賄賂方式上產(chǎn)生的新變種。

　　在行賄手法上，雅賄一改以往直接送真金白銀、皮袍、人參、香車豪宅和有價證券等等傳統(tǒng)做法，而是投其所好，搖身變成了官員們喜歡的玉器、青瓷和名人字畫等。這么一來，赤裸裸的金錢交易就被遮蔽在貌似文人雅趣的珠簾中，變成了一種似乎很文雅很有品味的往來。

　　不過，在中國，雅賄的歷史由來已久，并不是什么新鮮事情，究其源頭，至少可以追溯至漢代。

　　解密[雅賄]

　　行賄、受賄、索賄古已有之。漢代官場就已初現(xiàn)端倪，唐宋漸成貪腐之風，至明清最盛。晚清官員行賄受賄已是司空見慣。下級巴結上級，商人賄賂官員，官商勾結，相互取利。寒暑變遷有冰敬、炭敬，平日有別敬，學子中舉要給朝中大員遞門生帖，登門孝敬。如今，三節(jié)六壽、婚喪嫁娶、喬遷升遷、生病探望亦成為給官員送禮或貪官索賄的最常用借口。

　　雅賄正在風襲官場

　　5月21日，備受關注的重慶市司法局原局長文強涉黑案二審宣判，維持死刑原判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，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(chǎn)。

　　不過，文強贓物展示會上展出的36件現(xiàn)代工藝品、9件文物、69幅字畫仍被百姓津津樂道。圍繞文強收到的那幅曾被鑒定為價值高達364萬余元的張大千“青綠山水”畫的真?zhèn)螁栴}，社會各界炒得沸沸揚揚，在坊間和媒體引發(fā)了一場關于官場“雅賄”的討論。

　　其實，較之以往落馬的官員，文強所接受的“雅賄”，無論從數(shù)量和價值上說，都拔不了頭籌。改革開放以來，由“雅賄”引出的“雅貪”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翻開以往的貪官受審案卷，一些數(shù)據(jù)讓人觸目驚心。

　　有一種貪官雅貪成嗜，遠近聞名，沈陽市原市長慕綏新就屬于這一種。他嗜古董字畫如命，接受了大量的“雅賄”，并按照古董的價值高低回報“雅賄”者不同級別的官職。據(jù)辦案人員介紹：當他們進入“慕府”后，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，從金銀飾品、玉器珠寶到名人字畫讓人目不暇接。10多名工作人員清理了三天才理出頭緒。在慕綏新居住的房子里，一次就整理出各類古董字畫和工藝品近400件……

　　有一種貪官表面看起來近乎“完人”——不抽煙、不喝酒，也不近女色，唯一的雅好就是收藏名人字畫、古玩和瓷器。但正是這一雅好毀了他。因受賄案落馬的浙江省海寧市原副市長馬繼國就屬于這種。辦案人員在他家里查獲了整整5箱名人字畫、古瓷古玉等贓物。

　　貪官在贓物的存放上也頗有創(chuàng)意。浙江省麗水市建設局原副局長鄒建新家中專門挖了一個40平方米左右的地下藏寶室，用來存放受賄的古董字畫。被捕后，辦案人員在他的秘密倉庫里搜查出大量古董，有高檔青田石雕、古瓷、古玉、名畫等，他也因此被戲稱為“藏寶局長”。

　　還有一種貪官自己本身就具備一定的古董字畫鑒別常識，所收的字畫幾乎件件都是真跡。如河北省滄州市原市委書記薄紹銓因犯受賄罪被判處無期徒刑，在被依法沒收的財產(chǎn)中，共有名人字畫59幅，其中包括中國最后一位狀元劉春霖的《楷書七言詩》，范曾的人物畫，董壽平的《墨竹》，啟功的《行書七言詩》，件件都是好東西，價格不菲。

　　若論貪賄古董字畫數(shù)量之巨，非溫州市公安局鹿城分局原局長王天義莫屬。他家中陳列的古董和字畫之多堪稱“私人博物館”。這些收藏品包括書畫作品195 件，古代瓷器及西方藝術品27件，郵票、文物、雞血石等1351件，其中不乏上乘之品，如價值24萬元的劉奎齡書畫作品、價值34萬元的齊白石春山圖、價值8萬元的19世紀法國銅鎏金豎琴紋托盤座鐘、價值24萬元的清乾隆年間斗彩團花罐等……

　　若論雅貪物品的價值，在“雙規(guī)”前夕突然失蹤的福建省工商局原局長周金伙堪稱個中之最。據(jù)說，他往美國轉移的資產(chǎn)多達億元。另外，他還有一癖好，將名貴的壽山石(田黃)作為活儲蓄，凡來求官辦事者，只要送上壽山石即可如愿以償。福建一位壽山石收藏家透露，近30年福州出土的壽山石名品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落入周金伙之手。該收藏家曾親眼見過周金伙收藏的四塊壽山石，每塊價值都在200萬元之上。

　　贓物為何熱拍

　　“如果送張購物卡吧，人家根本不稀罕，送錢吧人家又不敢要。現(xiàn)在很多領導喜歡字畫收藏，從這種拍賣會上買些字畫，省事又討領導喜歡，何樂而不為?”在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、安徽省阜陽市原市長肖作新等6人的贓物拍賣會上，一位參加競拍的當?shù)厥忻袢缡钦f。

　　時下，有相當一部分人熱衷于參加各類贓物拍賣會，一有此類拍賣訊息就蜂擁而至。像四川的鄭道訪、沈陽的慕綏新、江西的胡長清等人的贓物拍賣會，競拍者都趨之若鶩。

　　“一些附庸風雅的貪官喜好‘雅賄’，另一些人投其所好，大送古董和名人字畫，這些東西拍賣前一般都找專門的鑒定委員會和專家鑒定了真?zhèn)?，保真的系?shù)要更大一些，比在社會上買放心?！币晃粺嶂允詹氐纳轿髅豪习鍙埾壬磉_了自己真實的想法。

　　而更大比例的參與競拍者是那些企業(yè)管理者。“做我們這一行的，競標拿工程是第一位的，許多環(huán)節(jié)都需要通融，免不了送禮，能在這種拍賣會上買幾件古董帶回去，送給業(yè)務單位和管理部門的領導，也許工程的事就有戲了?！币患覔碛袌@林工程施工一級資質的園林公司的經(jīng)理告訴記者。

　　對于拍賣貪官物品的做法，不少群眾的反應是不無擔憂，“這種形式的反腐成果展示，是不是會成為滋生新腐敗的土壤?”

　　對此，鄭州高新區(qū)檢察院檢察官王毅的觀點是，“拍賣貪官物品并不等于反腐成果展示。在常見的反腐成果展示中，參觀者都是免費得到了思想上的教育;而拍賣貪官物品，競買者是通過競價有償?shù)氐玫搅素澒賯兊内E物，至于目的則不同。如果是僅做收藏則無可厚非，但如果像某些‘懷有二心’的競買者，拿這些低價競買的贓物重新賄賂貪官，這些贓物很可能會回到拍賣臺上，再次成為拍賣的對象，這還能說是反腐成果的展示嗎?!”

　　而現(xiàn)實中的狀況確有其事：一邊在拍賣獲罪貪官的贓物，一邊依舊有人將這些贓物古董重新買回去，繼續(xù)用于另一場“雅賄”。這些各懷目的的人，接過“前輩”的藏品，繼續(xù)尋找下一個“雅賄”目標，令人哭笑不得。

　　歷史可追溯到漢代

　　“‘雅賄’的歷史由來已久，并不是什么新鮮手法，究其源頭，至少可以追溯到漢代?！北本┙逃龑W院副教授霍俊明對記者說。

　　在漢元帝時代，流傳著一個宮女不惜花費重金賄賂畫工以求美貌的故事，此故事可謂雅賄的源頭。不過，也有“不相識”的宮女沒有行賄，反倒成了一個流傳至今的美談。

　　據(jù)說，漢元帝劉奭喜歡按畫工的畫像選宮女。為了能被皇上召幸，深居后宮的宮女們，總想讓畫工毛延壽把自己畫得漂亮點。所以，她們個個都不惜花費重金賄賂毛延壽。

　　有落雁之美的王昭君初入宮廷，自恃天生麗質，沒有向畫工毛延壽行賄。毛延壽在畫王昭君的眼睛時，便開口說：“畫人的傳神之筆在于點睛，是一點千金呀!” 對毛延壽的暗示，王昭君雖也心領神會，但卻沒有買他的賬，反而譏諷了他幾句，毛延壽見她如此傲慢，便把那點該點到昭君眼睛上的一筆點到了她的臉上。致使王昭君因“貌丑”只能久居深宮，直到她自愿出塞，漢元帝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美貌。據(jù)傳，后來漢元帝對畫工毛延壽大為惱火，把他殺了。

　　到了明代，雅賄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因為明代書畫是可以充當俸銀的，既然可以充當俸銀，自然也可以充當禮金。于是，書畫成為交際上官的利器，雅賄蔚然成風。嘉靖時，嚴嵩官居首輔，位極人臣，權傾朝野。他和兒子嚴世藩都雅好書畫，于是下級官吏便窮搜宇內(nèi)，投其所好。后來，嚴家被籍沒，共抄出墨刻法帖三百五十八軸 (冊)，古今名畫手卷冊頁三千二百零一軸(卷、冊)。

　　到了清朝，大貪官和珅家中的古董珍玩、名人字畫竟然比皇宮還多。嘉慶皇帝抄和珅家時，所獲財產(chǎn)相當于乾隆盛世十八年的全國賦稅收入，當時大街上到處流傳兒歌：“和珅跌倒，嘉慶吃飽?！睋?jù)《和珅犯罪全案檔》記載，和珅僅所貪賄的各類名硯就達720余方。

　　“說起‘雅賄’，歷史上最深諳其道的高手，非‘紅頂商人’胡雪巖莫屬?！辈稍L中，《羲之書畫報·書畫名家?？返闹骶幫跹苑蛘f。

　　相傳光緒七年三月，胡雪巖來到北京。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疏通中央政府，以達到清廷同意由他向洋人借外債三百萬兩的目的。

　　那時候，滿人寶鋆任戶部尚書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，等于現(xiàn)在的財政部長兼外資部長，胡雪巖想要借外債，寶鋆這一關節(jié)務必要打通。

　　怎么打通?胡雪巖并不認識寶鋆，總不能貿(mào)然帶著銀票上寶鋆家去吧。但胡雪巖畢竟不一般，經(jīng)過打聽，竟然探聽出一條門道。

　　原來，北京城有個“琉璃廠”，專賣文房四寶、書籍、古董、字畫。那時候，清廷滿朝權貴無不視賄賂為當然，可是又礙顏面，不敢公然行之，于是，就想出了變通辦法，這變通辦法，就是與琉璃廠掛鉤，由商家擔任賄賂中轉站。

　　事情是這樣辦的：胡雪巖事先打聽清楚寶鋆家客廳掛著一幅明代唐寅的《看泉聽風圖》，他就到琉璃廠找到一個和寶鋆熟悉的人，讓他去寶鋆家聯(lián)絡，告訴他有人喜歡他客廳里掛的那幅畫，愿意以三萬兩銀子購買。寶鋆心照不宣，自然順利成交。

　　胡雪巖隨即又將重金買到的那幅畫送還寶鋆家里。琉璃廠同時也獲得了胡雪巖另給的一筆手續(xù)費，兩頭皆大歡喜。

　　就寶鋆而言，他只是把自家的字畫交給琉璃廠商人，再由商人賣出，寶鋆并沒有直接收受胡雪巖的銀子，他只是收了一幅畫，在他看來，這總算是文人雅士間的人情往來，并沒沾上銅臭。

　　胡雪巖正是用這種辦法，巧妙地送了寶鋆三萬兩銀子，結果寶鋆在朝廷上歷數(shù)借洋債的種種好處，終于搞定了借外債的事。

手法千奇百怪

　　相比古人，今人的雅賄操作起來手法可謂千奇百怪。

　　》》手法1：以假當真

　　“現(xiàn)在的中國，淘寶的人比星星還多，哪能那么容易就買到一件真品孝敬官員?連像我這種常年泡在古玩行當里的人，真正的古董一年也難遇到幾次。”在北京經(jīng)營古玩店的店主李洪光告訴記者。

　　38歲的李洪光入行已經(jīng)15年了，算是青銅器方面的行家，在玉器小件和其他雜項上眼力也不錯。他說：“店里擺的東西99%都是贗品和做舊的假貨，現(xiàn)在收老東西比較靠譜的方式有兩種，一是盜墓的小毛賊直接從墳墓里挖出來的;二是從國外淘回來的。就連花大價錢從拍賣行買也不保險了，因為這年頭所謂的鑒定也不可信，鑒定專家聯(lián)合作弊已經(jīng)不是什么新鮮事?！?br/>
　　“但是，有時一件假古董、假字畫發(fā)揮的作用比真品還大，同一件假古董、假字畫會被某個企業(yè)家重復買去多次，最后又回到古玩店。你也許聽起來像玩魔術，但這就是我們這個行當里頭實實在在發(fā)生的事?！崩詈楣庹f。

　　李洪光點破了其中的奧妙，古玩店有自己的洗錢流程。“關系官員”把假古董假字畫放在古玩店代售，送禮者再以真品價格買下。其實送禮人和收禮人早就心知肚明，都知道是贗品，送禮人也會告訴收禮人，什么時候、到哪家店去把這個東西賣出去，價格大概多少。這個流程三方都清清楚楚，在這里假古董、假字畫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種道具，是一種變相送錢的方式。不過是古玩店多賺了幾次手續(xù)費而已。

　　》》手法2：以真作假

　　行賄者將一件古玩真品或一幅名人字畫真跡放在古玩店，由店主以贗品的價格低價賣給某位官員。官員再抽時機將真東西倒手賣出套現(xiàn)，整個過程就完成了。

　　不少收受貴重古玩的官員，之所以敢收價值幾百萬元的古玩，而不敢收幾百萬元的現(xiàn)金，原因就在于古玩真假難辨，一旦東窗事發(fā)，還可狡辯“以為是贗品”。

　　而對于已經(jīng)將東西倒手賣出的受賄官員來說，最后可能剩下的“蛛絲馬跡”就是古玩店的票據(jù)或記錄了。

　　“我們古玩界有個規(guī)矩，東西一經(jīng)賣出，不退不換，不開發(fā)票，往來不留記錄?！崩詈楣庹f。

　　》》手法3：瞞天過海

　　除了直接從古玩店買進賣出的方式外，“雅賄”另一個更為光明和公開的方式，就是通過拍賣行公開拍賣?？雌饋砗苌衩氐呐馁u過程，其實流程并不復雜。最常見的一種方式是送禮人把一件文物，通常是不值錢的贗品，通過熟人獲得專家或鑒定機構的鑒定書，再和拍賣行“合作”把它當作真品拿上拍賣會。關鍵的一個步驟是，送禮人會把這個贗品的產(chǎn)權確定為收禮人的，再找另外一個人把它以真品的價格拍下來，對拍賣行當然要給好處費，而收禮人就貌似合法地獲得了一大筆拍賣款。

　　暢銷官場小說作家浮石，在其成名作《青瓷》中，形象地描繪了這一類雅賄背后的貓膩。

　　》》手法4：奉上“潤筆”

　　我們經(jīng)常可以看到，不少地方的街道兩旁，各種建筑店堂之上，遍布當?shù)仡I導的題字。請題者都是阿諛高手，在盛贊領導“筆走龍蛇，瀟灑飄逸”之余，重要的是想奉上可觀的“潤筆費”。

　　江西省原副省長胡長清就有一支“特別能賺錢的筆”，他跑到哪里寫到哪里，也不管寫的內(nèi)容是什么，他大筆一落，鈔票就會滾滾而來。胡長清在江西為官數(shù)載，南昌市不少酒店、商場、夜總會、汽車站、藥鋪等都是他題寫的招牌。一時間，胡長清的題字幾乎隨處可見。胡長清每題寫一個牌匾或留下一幅墨寶，有關單位就要送上3000至6000元。為此，江西民間曾流傳過這樣一則順口溜：“東也胡，西也胡，洪城上下古月胡;南長清，北長清，大街小巷胡長清?！?br/>
　　無獨有偶，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成克杰也是這樣。在廣西南寧市街頭巷尾，都可以看到這位“成大主席”的題字。他的“墨寶”少則千元，多則萬元，開始在南寧，后來擴展到縣城。當?shù)乩习傩照f，他的“千金大字”就差未題到廁所里去了。

　　后來，胡長清、成克杰東窗事發(fā)，南昌市和南寧市都先后掀起了眾商家鏟字的熱潮。

　　雅賄緣何興起

　　那么，“雅賄”存在的土壤是什么?官員為何樂在其中?這些問題，曾在網(wǎng)絡上引發(fā)持續(xù)熱議，網(wǎng)友留言近千條。

　　網(wǎng)友“我愛爸媽”說：“對于一些自視為權力新貴的官員而言，簡單的金錢美色已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，他們更希望通過提高消費檔次，躋身上流社會，洗去泥土氣息?！咆潯瘎t給斂財披上一件藝術的外衣，使貪腐的面目涂抹某些雅趣、雅興，甚至還給貪官們戴上若干儒雅的高帽?！?br/>
　　對此網(wǎng)友“fighting 2009”有自己的見解：“貪官們之所以對‘雅賄’情有獨鐘，理由有三：一是烘托自己的身份和興趣不俗;二是深知文物升值潛力巨大;三是為了擺脫受賄之嫌。最后一點，官員尤其重視，因為一旦東窗事發(fā)，那些賄物很難折算成賄金?！?br/>
　　“古董字畫價值不菲，甚至遠遠超過一套房產(chǎn)、一輛轎車的價格，這里面隱藏的是官商勾結、權力變現(xiàn)的赤裸裸的‘貓膩’。送古董字畫給官員，其實就是想官員用手中的權力為他辦事，說白了，還是權錢交易。由此，官員收受禮物的過程，其實就是權力異化的過程，腐蝕的最終是政風和官風。享受別人‘進貢’的官員，在接受一個個LV包和高檔古名人字畫之時，不知道會為此讓渡出多少人民的切身利益?”網(wǎng)友“春天的柳絮”絲毫不掩飾內(nèi)心的憤怒。

　　如何斬斷雅賄利益鏈

　　要斬斷“雅賄”利益鏈，必先杜絕官員收大禮，而怎樣才能杜絕官員收禮呢?

　　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張鳴告訴記者：“最有效的監(jiān)督是用財政開支的限制，把政府的錢袋子管起來。如果能轉變政府職能，同時把權力關進籠子，官員就是想受賄，也未必有人肯給他們送。俗賄也好，雅賄也好，就都不會這樣囂張了?！?br/>
　　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王錫鋅認為，官員財產(chǎn)申報是“終極反腐”措施，是一種制度化反腐的要求。

　　“其實，不論是赤裸裸的現(xiàn)金，還是古董藝術品，只要進入政務活動中的等價交換，就構成了賄賂。它無關文化，亦無關雅俗?！刨V’是新時期反腐倡廉的一大勁敵。有關部門不僅要及時設‘防火墻’，而且要讓‘高壓線’帶上‘高壓電’，決不能因為‘雅賄’披上‘藝術’外衣就從輕處罰”，新華網(wǎng)友“盡人事”闡明了自己的觀點。

　　網(wǎng)友“釋均”認為：“權力肆意妄為，顯然不能光把板子打在奢侈品身上，斬斷雅賄的腐敗鏈條，還是得從規(guī)范權力的角度努力。要消滅賄賂手法創(chuàng)新和斬斷‘雅賄’腐敗鏈條，必先消除送禮需求和權力的腐敗空間?！?br/>
　　全國人大代表、重慶索通律師事務所合伙人韓德云認為：“中國的反腐敗工作已經(jīng)到了關系到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……高官落馬，其中大部分都涉及巨額財產(chǎn)無法說明的問題，民眾對貪污腐化的泛濫已經(jīng)忍無可忍，制定財產(chǎn)申報法是大勢所趨”。

　　“自2008年以來，全國已有7個地方出臺了官員財產(chǎn)申報制度，包括新疆阿勒泰、浙江慈溪、四川高縣、上海浦東、湖南瀏陽和湘潭所轄的湘鄉(xiāng)等。不過只有重慶第一個將制度提到了省級層面”，韓德云說，“我從中看到了全國立法的希望”。